聽見男子聲音的瞬間,楊陽全身如遭雷殛,無法置信地放聲大喊,撲上去一把扳過他的身子。
這一看,她完全確定了:真的是楊唯!她在地球的叔叔!!清俊儒雅的五官,蒼白的膚色,還有聲音……雖然是紅髮,而且額心多了塊奇怪的龍形額飾,還有青年的雙眼不知為何閉合著,但她確信,她沒有認錯!因為世上絕沒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存在!
狂喜在胸口炸開,楊陽情不自禁地緊緊抱住青年的腰,泣不成聲地道:「真的是你…真的是你…唯叔叔!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
眾人都被這意外的發展搞慒了,獃獃注視這對男女。
骅菲 紅髮青年也浮起困惑的表情,精靈之眼閃閃發光,就像人的眼睛般,細細端詳懷裡的黑髮少女。
「……奇怪,我從沒見過你啊,小丫頭,你怎會認識我?」
「咦!?」楊陽錯愕地抬起頭,望著眼前似乎無比熟稔,又好像無比陌生的男子,心裡浮起慌亂:難道…難道他不是……不會的!!
「你不是叫我『維叔叔』嗎?所以我問你,你是怎麼認識我的。」紅髮青年笑起來,笑容飛揚跋扈,充滿狂氣和睥睨天下的君威。
「我的名字是薩克!維烈·薩克!」
。 畢竟這可是一塊肥肉,三通之前佔據天雲集團四成的貨物流通量,餘下的六成是四家物流公司共同運輸。
四成的量,讓三通利潤過億,現在三通解聘,需要新的物流公司介入。
豐陵的物流園大大小小的物流公司有數十家物流公司,其中有實力競標的也有五六家。
不過現在辦公室前面擠滿了人,幾十家物流公司的人都擠到了這裏,所有人都擠破了腦袋,想從中分一杯羹。
宋夢妍臨時有事,陳宇就負責招標了,助理已經進辦公室整理資料了,陳宇就在這裏閑逛一下。
「陳宇,你是陳宇?」突然,背後傳來了一個驚喜的聲音。
陳宇回頭一看,只見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,身上穿着一件物流公司的工作服,正在驚喜地看着陳宇。
大漢其實年紀和陳宇差不多,常年干體力活讓他看起來有些粗糙,但陳宇一眼就認出來,中學時候同學王誠。
「王誠?」陳宇哈哈大笑:「你怎麼在這裏?」
「哈哈,真是你啊,我就說沒認錯人,你小子和以前一樣,我一眼就認出來你了」王誠哈哈大笑,和陳宇握了握手。
「陳宇你是不是也來競標天雲的物流公司的?」王誠問。
「我隨便來看看,你現在做物流了?」陳宇看王誠的樣子,不由得好奇。
「在這裏有個小中轉倉庫,前幾年還不錯,不過最近兩年競爭太大,快撐不下去了,這不天雲解聘了原物流公司,需要新的合作夥伴,我過來碰碰運氣。」王誠笑道。
「你的物流公司有多大?」陳宇問。
「規模偏中上,以前是做全國的,各地都有網點,不過最近兩年生意不行,很多網點都關了,現在能撐起一支中上規模的車隊。」王誠說。
「很不錯了。」陳宇笑了笑,王誠這人他知道,為人憨厚,只不過他的車隊吃不下天雲的量,但今天打算多找幾家物流公司合作,他可以算一個。
「一會兒去喝酒啊,這麼多年不見了,不喝幾杯怎麼行。」王誠哈哈大笑。
「可以,必須喝起來。」陳宇點頭。
「王誠,就你那公司的幾輛破車,也好意思來這裏露臉?」這時候,一名神色驕傲的女子走了過來。
女子衣着時尚,帶着助理,助理為她撐著一把傘,她手裏提着限量版的奢侈品包包,拿着小鏡子補著妝,顯的十分精緻,她一臉不屑地說。
「吳麗是你啊。」王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:「這是同學陳宇,還記得不?陳宇這是吳麗,初中時候的班花啊。」
「記得,吳麗是你啊,你也做物流了?」陳宇問。
「陳宇?」吳麗放下手中鏡子,不冷不熱地瞥了陳宇一眼:「有點印象,家裏條件不怎麼樣那個,種地的?」
「什麼種地不種地的,都老同學嘛。」王誠笑了笑。
「陳宇你來幹什麼?也是想分一杯羹的?」吳麗問:「你也是做物流公司的?」
「我不是,我來湊湊熱鬧,吳麗你家物流公司多大規模?」陳宇問。
本來想着老同學,如果她家公司還可以,合夥名單就多她一份。
「我老公開的物流公司,是王誠規模的幾倍,這一次有信心吃掉天雲這四成出貨量。」吳麗一臉清高的樣子:「陳宇我勸你也別來湊熱鬧了,天雲的貨我家包了。」
「你家包了?你是有內部關係?」陳宇不解。
「我家實力夠足,像王誠這樣的小物流公司天雲根本排不上號,哎,和你這種田的人說這麼多幹什麼呢。」吳麗瞥了陳宇一眼:「不過,你要是來找工作的,我可以給你安排一下。」
「我們家的搬運工缺口比較大,如果你吃得了苦,能幹得了體力活,可以來找我,我保證一個月工資不會低於六千。」
「那真謝謝你了,這倒不用。」陳宇淡淡地回了一句。
這女人的優越感真的太足了,彷彿整個物流園就她一家公司似的。
而且現在的競聘還沒有開始,聽她的語氣天雲已經要和她家合作了一樣。
「你這人還真不識抬舉,你家種一年地,也未必能掙一個月的工資吧,看你老同學我給你介紹工作是看得起你,別人我還不介紹呢。」吳麗覺得陳宇拂了她的面子,她冷哼一聲。
不說陳宇,就算是一邊的王誠臉色也變了。
「吳麗,物流園搬運工一個月六千的工資很高嗎?我都開到八千了,而且還包吃包住。」
「另外這是我們老同學,見了面敘敘舊什麼的不好嗎?為什麼要扯別的?」
「我可沒有舊和他敘,你們好好敘吧,王誠你來這裏競聘就是自取其辱,你的物流公司已經不行了,要不這樣,我讓我老公把你公司收購了吧。」吳麗矛頭指向了王誠。
「謝謝,不用,我家公司還沒有到倒閉的那一步呢。」王誠冷哼一聲道。
「不倒閉也差不多了,呵呵,現在趁公司還值點錢,賣了吧,過幾年你想賣都沒有人收購了。」吳麗冷笑道:「王誠,現在做生意拼的是人脈關係。」
「我老公家在豐陵打拚好多年了,人脈和關係不是你們這種外來戶能比的。」
「抱歉,我覺得做生意拼的是質量和服務,我覺得質量和服務上來了,客戶自然會信任你。」王誠冷冷地說。
「那你就拼唄,我和你真沒什麼說的,你和這種田的好好聊,我要進去了。」吳麗哈哈大笑。
「王誠你公司叫什麼名字?」陳宇問。
「明遠物流,我來也是碰碰運氣。」王誠笑了笑。
「行,我和天雲的人認識,一會進去交份資料,問題應該不大。」陳宇笑道。
「真的嗎陳宇?那太謝謝你了,如果通過了,我真得好好請你一頓。」王誠又驚又喜。
「哈哈,陳宇你是哪來的底氣吹牛的?你知道天雲集團這四成出貨量如果拿下,一年能掙多少嗎?」吳麗冷笑道。
「不知道,有多少?」陳宇扭頭問。
「凈利潤過億,天雲集團規模和市值有多少你知道嗎?你一個窮鬼,誰和天雲集團的人認識?你瘋了吧。」吳麗不屑地說。
。 香菱回屋看起了書,因為昨天一夜未睡,高度緊張,看了兩頁書就呼呼大睡著了,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醒過來。
江氏想叫醒香菱,蘇小曼微笑着阻攔道:「嬸子,先別叫香菱了,她昨天肯定累壞了,把午膳鎮在鍋里溫著,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吃吧。」
江氏嘆了口氣答道:「都怪我不好,害得這孩子身上的擔子太重了。」
蘇小曼攬了攬江氏瘦弱的肩頭,安慰道:「嬸子,你已經很好了,是你給我生了香菱這麼好的金蘭小姐妹。她歇一歇,下午就會生龍活虎了。」
江氏嘴角不由得上揚,這個蘇小曼雖然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,但因為出生商賈之家,幫父親兄長打理生意,身上一點兒千金小姐身上的架子都沒有,通情達理不說,嘴巴還甜,不像香菱一樣直腸子脾氣,哄得人這叫一個高興。
蘇小曼見江氏心情好了,這才說道:「嬸子,你把給夏哥兒備好的午膳給我吧,我給他們送過去,回來再吃飯。」
江氏不好意思的對蘇小曼道:「你明明是客人,卻每次都麻煩你給夏哥兒送吃的,還是我去吧。」
蘇小曼笑道:「嬸子,我手腳粗笨,什麼活兒也不會幹,再不幫着送飯,手腳都快僵成木棍了。」
江氏掩嘴輕笑,若是蘇小曼這個「臨安第一綉」是個手腳粗笨的,怕是臨安城就沒有手巧的姑娘了。
江氏知道蘇小曼是謙遜之辭,不再推讓,把吃食裝在籃子裏,遞還給了蘇小曼。
蘇小曼帶着柳兒出了褚家,走了大約近兩百步,突然前面村路疾馳而來五六輛馬車,若不是柳兒眼疾手快,險些把蘇小曼給撞飛了。
柳兒扶正了蘇小曼,對着馬車駛去的方向怒罵道:「眼瞎啊!」
蘇小曼忙扯住了柳兒道:「小心惹禍,第一輛車上坐着四個官門中人。」
柳兒臉上雖然憤憤不平,卻不敢再罵人了。
蘇小曼眼色如墨,一直盯着馬車駛去的方向,直到馬車停在了香菱家門前,從車上下來十多個彪形大漢,怒氣沖沖衝進香菱家院裏。
蘇小曼心裏「咯噔」一下,忙對柳兒道:「柳兒,你腳程快,快去找長林叔,讓他架車帶你去找楊籌辦。」
柳兒果斷搖頭道:「小姐,我不走,萬一那些人是向家人,我走了,你被他們發現帶走怎麼辦?」
蘇小曼怒嗔道:「若是來找我的,能擦肩而過嗎?根本是沖着香菱家來的,裏面有衙門的人,連里正都說不上話,你快去找楊籌辦求救,我去找里正來拖一拖,快去!」
蘇小曼急得眼珠子都紅了,柳兒縱有萬般不舍,千般擔憂,也不敢違背蘇小曼的命令,立刻往葛長林家方向跑去。
蘇小曼也急匆匆奔著里正家方向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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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一個受傷的胡人,香菱一宿都沒睡覺,昨天白天又累了一整天,粘上枕頭就睡得跟豬一樣,就算是打雷都弄不醒了。
正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聽見一陣母雞撲叫之聲,隨即傳來江氏嘶心裂肺的大叫:「香菱,快跑!」
香菱一激靈從炕上坐起來,還沒等拿起放在枕邊的匕首,就被一群衝進來的漢子把刀架在了脖子上。
香菱懵逼的看着五六個糙漢子,以及糙漢子身後穿着捕快衣裳的男人,一動也不敢動。
穩定了下心神,這才對一個明顯是頭頭兒的捕快問道:「官爺,不知小女犯了何罪?」
何捕頭趾高氣昂的走到香菱面前,仔細看着與尋常農女不同的白晰精緻的小臉,呲著一口大黃牙道:「還問我怎麼了?你自己犯了什麼事不知道嗎?」
香菱搖了搖頭道:「民女不知道,還請何捕頭指點。」
何捕頭指著身側的一個漢子道:「這是盛家油坊的盛管事,就在昨夜,本來要賣到盛家的農家黃豆被盜了,你有嫌疑,跟我們走一趟。」
香菱終於知道為什麼看着何捕頭身側的漢子眼熟了,原來是盛家油坊那個趾高氣揚、打了江二蘭子一耳光、踢了自己屁股一腳的盛管事。
香菱立即就明白了,自己家搶收瞭望杏村的黃豆,盛家發現了,這是來找后賬了。
想過偷、想過報復,就是沒想過會明火執杖、帶着衙門的人來抓人,這也太明目張膽了。顯然,這個捕快就是向家的走狗,不是個東西。
香菱泰然自若道:「這位官爺,事主的黃豆是昨夜丟的,我有人證證明我沒有時間去偷。」
何捕頭輕叱了一聲,想當然的認為香菱在說母親江氏作證,不屑道:「開玩笑,親人如果可以作為人證,罪犯全都可以逃脫罪責了。」
香菱搖了搖頭道:「不是,我昨夜沒有宿在家中,是宿在榆樹村的周郎中家,周郎中和他家的學徒三子都可以做證。」
何捕頭臉色一愣,完全沒想到,待字閨中的姑娘會在外留宿,這個褚香菱不僅做到了,還找到了不是親人的人證,一找還找到了兩個。
何捕頭看了一眼盛管家,盛管家挑了挑眉,向院子四周掃了一眼。
何捕頭硬著頭皮道:「尋常女子,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夜,分明是互通款曲,簡直寡廉鮮恥,不足為證,給我搜!!!」
捕快們把香菱和家人全部押出了屋子。
到了院中,香菱這才發現,梁兵、梁成國早就被押在院中,臉下已經被打得腫脹,像豬頭一般。
見香菱也被押出來了,梁兵急切道:「有什麼事都算在我頭上,我跟你們回衙門,要殺要剮隨你們,與香菱無關。」
押解的捕快上去就是兩腳,把梁兵踹得癱倒在地,梁成國心疼侄子護在上面,叔侄二人同時又挨了一頓毒打。
一個村民打扮的漢子不忍直視,愧疚的低了頭,顯然,他們是盛家陷害閉環里重要的一環。
盛家的小廝們分散在香菱家的院子、屋子各處,好一頓翻找,如土匪進村一般,見東西就砸,見吃食就搬出來。
香菱氣得臉色鐵青,想拿楊卿玥做擋箭牌,又想起那個少將軍讓她守口如瓶,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,這要說出來,會不會再給楊卿玥惹麻煩?會不會再挨殺威棒? 每走幾步,魔術師都會靠着天賦魔法,利用其它棲息在房屋、岩壁上小動物視線去觀察身後情況。
魔力感知中那股強大魔力源,似乎並沒意識到已經被鎖定,依舊跟着魔術師,隨着人流慢慢涌動。
經過一刻鐘時間左右排查,即便手握魔力感知給予的大致定位,也難以從人群中精準將其辨別出來。
唯一解釋就是,這很可能來自毀滅教的傢伙,並不是人類、也非亞人,而是能夠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矮人。
那可就難辦了。
若對方是矮人,無論是對地下城區域熟悉程度、還是其他有關知識,都比魔術師要豐富許多。
如果沒抓到足夠把柄就貿然出手,很可能會被對方反咬一口。
要是讓其他矮人得知有異族在地下城對付同族,很可能連解釋都不想聽,直接就與自己宣戰。
不對啊,現在余好像和毀滅教是合作關係耶,為何要怕他?
突然醒悟過來的魔術師這才發現,好像完全沒必要去顧及躲在暗處的傢伙到底在想什麼。
直接把對方引出來談談不就可以了?
但他也不能保證對方,是不是願意現身一見。
畢竟矮人國好像和外面世界隔絕程度很高,在這兒執行任務的滅世奴,若還沒得到消息說大魔法師轉世加入毀滅教,很可能會把自己當做敵人。
總之先試試罷。
於是,根據昨天在附近閑逛的記憶,魔術師開始逆着人類,走向某處偏僻安靜、且周圍很大區域都沒障礙物的休息區。